风奉玄

四十

哈利在醒过来前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他闭着眼睛，伸手去摸床边的帷幔，没有摸到。于是他的胳膊垂了下去，手指碰到了地板上的木纹。

这个木纹他可太熟悉了。哈利在梦里想，一定是他太想家了，你瞧，他现在还闻到了小天狼星煮的奶油南瓜汤的味道，宿舍里可没这东西。

“哈利？”他听到罗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快起床，弗雷德说早餐做好了。”

理智猛地回笼。哈利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从天花板顶上吊下来的星星和月亮。

啊，他在家里呢。

“早上好，罗恩。”哈利还有点没完全睡醒，就先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罗恩正坐在床的另一头拆着他的圣诞礼物，听见他的话后举起了手里的毛衣：

“我的又是暗紫红色的！”他抱怨着，“她能不能有一次记得我不喜欢这个颜色呢！”

“我的也又是绿色。”哈利说，“没关系嘛，咱们两个年年不都是两颗颜色不一样的葡萄么。”

罗恩笑出声来，两个人坐在床上换好了新毛衣，继续去拆剩下的包裹。

海格送给了哈利一支手工做的笛子，有点粗糙，不过哈利很喜欢，就是不管吹什么曲子听上去都像是猫头鹰叫。小天狼星送了哈利一把吉他，比他和詹姆的吉他要小上一圈，哈利伸长了手臂，发现这个大小刚好能让他稳稳抱住。他试了试音，勉强弹出了开学时那首《花与星星和我》的前几个音符，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他决定暑假回来要学会弹吉他，然后去写一首《哈利不喜欢斯内普》。

接下来的包裹……啊。

哈利拿起那个看上去十分精致的长方形的扁盒子，拆开上面银色的仿佛带着簌簌流光的缎带。里面是一套看上去就没可能便宜的礼服长袍，哈利在长袍胸前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张卡片：

『圣诞快乐。这套长袍十分适合你。你和西里斯可以在圣诞假期的任何一天来拜访马尔福庄园。——西茜姑妈和卢修斯姑父』

“……”哈利控制不住地对着那个“卢修斯姑父”打了个冷战。

他伸手去拿下一个礼物。在拆开之前他就知道这份礼物肯定来自于德拉科——连缎带都和刚才的盒子是一样的。他拆开这个礼物盒，看到里面是一本《魁地奇溯源》。

没有卡片，他给德拉科的礼物也只写了个名字，在这事上他们心照不宣。哈利在罗恩送他的魁地奇模型和金妮送他的恶作剧口袋之间艰难地拖过了最后一个纸包，这是詹姆送他的，哈利十分好奇会是什么东西。

他把纸包拆开。某种像液体一样的、银灰色的东西簌簌地滑落到了地板上，聚成一堆，闪闪发亮，哈利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可太清楚这东西是什么了。

“罗恩！！”他裹上隐形衣让自己只露出一个脑袋，“我们可以去霍格莫德了！快看！”

罗恩正吃着赫敏送他的怪味豆，看到哈利之后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是隐形衣！——尖头叉子终于把这个给你了！”

“还有一张卡片呢。”哈利说。罗恩从床的那头爬过来，哈利掀起隐形衣把他和自己裹在一起，两颗脑袋紧紧挨着，哈利拿起了詹姆写给他的圣诞贺卡：

『圣诞快乐！这是当年我和大脚板去厨房偷东西吃的利器，希望它也能为你的霍格沃茨生涯增加营养。

最爱你的尖头叉子

PS. 记住你保证过的。』

“我肯定不会用它去奇奇怪怪的地方嘛。”哈利心满意足地将隐形衣叠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块收起来，“这太好了。”

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弗雷德和乔治冲了进来。他们俩都穿着蓝色的韦斯莱毛衣，两个人同时大喊着圣诞快乐，然后拉响手里的礼炮，崩了他和罗恩一头一脸的彩带和蓝色烟雾。

“哎呀。”罗恩说。彩带落到了他的嘴巴边上，他舔了舔，尝到了甜味，“是蓝莓糖。”

“快穿上毛衣，我们该下楼吃饭了。”乔治说，“尖头叉子烤的肉太香了。”

“乔治！弗雷德！你们又在放礼炮！”

珀西从门缝里探进头来，胳膊上还搭着一件属于他的毛衣，一脸不满的神情：“我们是在哈利家里，别搞破坏。”

弗雷德一把抓过了他胳膊上搭着的毛衣，双胞胎一起把毛衣往他头上套：“知道了知道了，快穿毛衣，珀西，要知道，‘P’是级长的意思！”

“我自己会穿——”

“得了吧，我们可不信你。”乔治说，“尖头叉子和大脚板也会穿，我们还想一起拍张可爱的照片呢。”

他们把珀西抬着推出房间，珀西的手臂被毛衣束缚着，动弹不得。哈利和罗恩相视一笑，两个人跟着年长的小伙子们一起下楼。桌子上已经摆好餐具了，哈利跑到了客厅装饰用的篮子边儿上，给大家抓了一把奶油薄荷糖。

“嗨，圣诞快乐！”詹姆把烤得冒油的鸭肉从厨房里端出来。他也换上了新毛衣，是深蓝色的，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棕色的“J”。

“行行好，詹姆，把你的大脑袋挪一挪，你不会想让我一直端着汤锅吧？”小天狼星在他身后抱怨道，“今晚有什么计划吗，伙计们，或许你们想在吃完圣诞晚餐后来一场惊险刺激的魁地奇？”

“那可再好不过了。”乔治假装惊讶地看着他的新毛衣，“嘿，大脚板，你和尖头叉子看上去像是另一对长大了的双胞胎！”

“我可太喜欢莫丽给我织的毛衣了，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买的毛线。”小天狼星指挥着汤勺给每个人盛汤，“你瞧，毛线之间还会闪光，配上深蓝色像是星空一样。”

他的毛衣也是深蓝色，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棕色的“S”。哈利拿到了自己那份鸭肉和煎蛋，他用叉子戳破了蛋黄，蛋液流了出来。

早餐美味极了。因为人多的缘故，小天狼星在把火鸡推进烤箱之后还订了一个超大号的圣诞蛋糕。詹姆收集了每个人想吃的东西，打算带着珀西和双胞胎里的其中一个一起去采购。

“我和大脚板都分开了，你们两个也不许粘在一起。”詹姆说，“快决定好谁跟我走，剩下的那个留在家里跟哈利他们一起给火鸡刷油。”

“太残忍了。”弗雷德假哭道，“为什么不是你和大脚板去买东西、我和乔治一起带着臭小鬼们烤火鸡呢？”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们坏话。”客厅里的罗恩十分警觉。

“因为莫丽叮嘱过，不能把你和乔治同时放在厨房里。”小天狼星说，“当然，我和詹姆也一样。”

“因为我对着大脚板的脸总是把持不住。”詹姆假装脸红道，“你们知道的，大脚板太帅了，总是让人忍不住把番茄酱喷到他脸上。”

“彼此彼此，尖头叉子，我也好久没往你脑袋上扣水果沙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