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奉玄

三十五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而寒冷。哈利听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说这是很适合打比赛的天气，但这并不能让他仿佛消失的胃恢复原样。餐厅里弥漫着烤香肠的诱人气味。如果过会儿要去打比赛的人不是他的话，哈利觉得自己现在一定会兴奋地挥着香肠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给大家讲一个世界第一好笑的游走球笑话。

“你得吃几口早饭，哥们儿。”罗恩把切好的烤香肠推给他，“今天的香肠棒极了。”

“谢谢，罗恩，我什么都不想吃。”

“吃一点儿烤面包吧。”赫敏哄劝道。

“我不饿，赫敏，真的，一点都不饿。”

再过一个小时，哈利就要走向赛场了。他现在觉得很糟，他的胃似乎完全消失了。他一口东西都不敢吃，生怕待会儿比赛的时候吐出来。

“哈利，你需要保持旺盛的体力。”西莫告诉他，“你知道的，找球手总是大家的重点防范对象。”

“谢谢你，西莫。”哈利被罗恩和赫敏一左一右地挟持着，硬着头皮接下了西莫递给他的盘子。罗恩给他切好的香肠被西莫涂上了厚厚的一层番茄酱，这本来应该是哈利很喜欢吃的东西（他的胃口向来好），但现在他完全食不知味，只是匆匆吞下几口，就跟着乔治和弗雷德一起前往更衣室了。

“我们会赢的。”乔治拍着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们有着最好的队伍，大家都很可靠。”

“输了也没关系。”弗雷德说，“奥利弗总不会真的罚我们去吃大便。”

“…谢谢，弗雷德，我更想吐了。”哈利礼貌地把他的脑袋推了开来。

霍琦夫人是这场比赛的裁判。她站在球场中央，手里拿着一把飞天扫帚，等待着双方队员入场。哈利听着她关于规则的训话，难得地有点儿心不在焉。他抬起头，看到了格兰芬多看台上高高飘扬的横幅，上面亮闪闪地写着“波特必胜”。

如果爸爸和教父会来看他的第一场比赛就好了。他有些贪心地暗暗希冀着，随即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双方队长握手，哈利跨上了飞天扫帚。随着霍琦夫人的一声哨响，十五把飞天扫帚腾空而起。比赛开始了。

哈利一直在仔细地听着李·乔丹的赛况解说，为安吉丽娜的得分感到十分高兴。他一刻不停地在赛场上搜寻着金光，但很遗憾，飞贼暂时还没什么踪迹。

赫敏和罗恩坐在看台上，紧张地看着哈利飞来飞去。忽然，罗恩似有所感地低下头，下一秒，一只巨大的像是熊一样的黑狗把上半身趴到了他的膝盖上。

赫敏差点尖叫出声。

“没关系，没关系，赫敏，我认识他。”罗恩安抚地拍了拍赫敏的肩，“好久不见，大——咳，伤风！你最好的朋友在哪里？”

黑狗抬起了脑袋，朝着海格小屋的方向偏了偏。

“他和海格待在小屋里吗？……确实，鹿看上去可不太像是宠物。”罗恩笑道，“比赛正精彩呢，伤风！哈利飞得可棒了！”

就在这时，场上的哈利做出了动作——他看见飞贼了。他的速度非常快，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根本追不上他，眼看着他和飞贼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把他罚下场！裁判！红牌！”迪安愤怒地大吼。格兰芬多的其他人也都发出了愤怒的吼叫——斯莱特林的马库斯·弗林特故意冲撞哈利，差点把他从扫帚上撞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哪次这么希望我们能和麻瓜足球共享规矩！”罗恩愤怒地道，然而他吼到一半就不得不抱住了怀里比他吼得更大声的黑狗：“等等——伤风！冷静！我们可以等到比赛结束再咬他！别着急！”

“……”赫敏看上去想说点什么，但她忍住了。

哈利似乎有什么打算，他骑着扫帚一路越飞越高。罗恩眯着眼睛去看他，觉得十分奇怪。不过很快，大家就都发现这件事了，因为哈利的扫帚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它看上去像是一匹发狂的马。

“罗恩，他的扫帚在抖！是不是刚刚弗林特撞他时，把他的扫帚撞坏了？”西莫小声问。

这会儿哈利已经被他的扫帚甩了下来，只剩下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扫帚把。罗恩急得站了起来：“快想想办法——这样哈利迟早会摔下去的！”

乔治和弗雷德已经飞上去了，想把哈利拉到他们的扫帚上，然而每当他们接近他时，飞天扫帚就蹭的一下蹿得更高。于是他们只能落下去一些，以期在哈利掉下来时接住他。罗恩焦急地看着场上的情况，连身边的大狗已经变成一个阴沉着脸的男人都没发现，直到纳威抱着他的胳膊哭泣……等等，纳威？

罗恩回过头，发现坐在自己和纳威中间的赫敏消失了。他忙举着望远镜去寻找赫敏，发现赫敏已经钻到了对面的看台，而对面看台的上是——斯内普！

罗恩瞪大了眼，因为他发现斯内普一直在紧盯着哈利念念有词。他回头想告诉小天狼星，结果他发现小天狼星也在盯着哈利念念有词。

应该是在念和斯内普不一样的反咒吧？罗恩想，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小天狼星一下。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歪了歪头，示意他在听。

“给哈利施咒的人是斯内普！”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天狼星的表情突然狰狞了一下，紧接着，他劈手夺过了罗恩手里的望远镜看向对面看台。他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直接抢了哪个球员的扫帚飞到对面去把斯内普打一顿，然而他看了一会儿，肩膀上紧绷着的肌肉忽然放松了下来。

“斯内普念的和我一样是反咒。”小天狼星说。